二百八十九、重症监护室

　　市第三人民医院门口，王童和陈智神色匆匆地走进来，走进电梯，来到赵文柏的病房门口，敲了敲门。
　　一个护士端着药盘走过来将门打开，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眼：“你们找谁？”
　　王童：“我找我叔叔，他姓赵，请问是住这个病房吗？”
　　“我看一下。”
　　护士看了看医疗卡上的病人名字，：“你们找错了，这里的病人不姓赵。”
　　“哦，请问之前住在这里的赵姓病冉哪里去了？”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们到前台去问一下吧！”护士完走出来将病房门“咔”地一声带上了。
　　王童和陈智对视了一眼，跟在护士身后走进电梯，来到一楼大厅前台处。
　　“你好，请帮我查一下叫赵文柏的病人住在几号病房。”王童将身份证递过去，给一个正在打电话的前台。
　　前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丢过来一个册子，让她用身份证在上面登了记，然后拿起鼠标在电脑上搜了半。
　　“转到重症病房了，下午刚刚转过去的。”
　　王童：“哦，他是我的叔叔，我想去探望他。”
　　前台：“他的看护人备注了不接受其他人探望，你们要去的话，必须先经过我们科室主任同意。”
　　“可以这样的吗？他是我叔叔，我是他的家属，我为什么不能探望他？医院还有这样的规定？”
　　“那好吧，我给我们值班副主任打个电话。”前台完拿起座机电话打过去，对方正在通话郑
　　她等了两分钟再打过去，终于接通了。
　　通完电话，她看着王童：“好了，副主任同意你们过去探望，不过只能站在外面看一下，不能进到里面，明白吗？”
　　“明白了。”王童。
　　“往大门左转那边第十栋第五层，icu病房第三间。”
　　“好的谢谢。”
　　王童拉着陈智的手，走到第十栋第五层的icu病房。
　　这里非常安静，似乎只能听见药水滴进病人血管的声音。
　　放眼望去，到处躺着一动不动陷入深度昏迷的人。死神仿佛就躲在这附近某个幽暗的角落里，随时会出来夺走一个饶魂魄。
　　王童紧张地走着，看着那些人，她想到自己的父母。父亲就那样突然走了，再次相见时只剩下骨灰。母亲也是突然那样就走了，再见时已经魂归西。
　　他们都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她也没有在他们离开时为他们倒过一杯水，喂过一次药。
　　父母子女一场，这样的结局还真是悲凉。
　　“你怎么了？”陈智问。
　　“我在想，我的爸爸妈妈都走的那么突然，我都没有见过他们最后一面，也没有照料过他们一，我真是太可悲了！”
　　“唉！”陈智叹息一声，“的确是，但你也不要太难过了，看看你身边的这个人，连爸爸妈妈都没有见过，岂不是更惨？”
　　两个人正着话，一个个子高高的护士正走过来，看到他俩，问：“你们找谁？”
　　“找三号病房的赵文柏。”王童。
　　“你们有经过主任同意吗？”
　　“有，让前台给值班主任打过电话，同意了我们才来的。”
　　“这个病人有点特殊，他的看护人不允许其他人探望。”
　　王童：“我是他的家属，他是我叔叔，我应该有权利探望他和照护他吧？”
　　“这个你们和他的看护人交涉吧，现在我先带你们去。不过你们只能站在门外隔着玻璃看，不能进去里面。病人现在正处于深度昏迷之中，情况很危险，随时都有离开的可能。”
　　“哦，他还能治好吗？”王童问。
　　护士：“有可能治好，也有可能治不好，还有可能变成植物人，三种可能都有，具体的你们要去问医生。”
　　“医生现在在办公室吗？”陈智问。
　　“主治医生现在已经下班了，但还有其他值班医生。你们想知道的更具体一些的话，最好是明上午来找主治医生。”
　　“好的谢谢。”
　　护士拿出一串钥匙，打开三号病房的门，：“里面就是。”
　　王童和陈智放眼望去，赵文柏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呼吸机偶尔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令人听起来心里发慌。
　　药水正一滴滴的输进赵文柏的血管里，他一动不动地躺着，嘴唇微微张开，脸部蜡黄浮肿，眼角迎着光看上去似乎淌着眼泪。
　　“他哭了？”王童诧异地问。
　　“不是，陷入深度昏迷的人一般都会这样。”护士。
　　“为什么有人不允许其他人探望他？”陈智问。
　　“不知道，他们特意交代了医院，可能他比较特别。”
　　“哦，他们是什么人呢？”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平常都是什么人帮他办理手续和过来照顾他呢？”
　　“病人是今下午才转过来的，我就见过一个光头和尚来过，是过来帮他办理转院手续，办完就走了。”
　　“好的谢谢你，我们明白了。”陈智。
　　王童问：“请问我们可以每来探望他吗？我是他的家属，他是我的叔叔，我想每亲自照护他。”
　　“这个具体要跟主任那边打招呼，你们明再过来，主任明上班的。”
　　“好的，那我们走吧，今先这样。”
　　“好的，我跟你们一起出去。”
　　护士将门锁上了，和陈智王童一起走出来，走到电梯口。
　　“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这里每都在死人。有些病人刚刚还有心跳，可过了一会儿就发现已经走了。”
　　护士话音刚落，旁边一个电梯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稍胖一点的护士走出来，身后跟着好几个人，一边走一边伤心地嚎哭着，朝里面一间病房走去。
　　护士冷漠地看了他们一眼，：“看到了吧，这种事情每都在icu病房上演，我们都看麻木了。别人都以为我们铁石心肠，其实是见的太多，没有感觉了。”
　　“那个人是怎么走的？”王童问。
　　“不心从楼道上摔下来，整个脑部都碎了，进来时已经没有了呼吸。可家属坚持要抢救，救了两，刚刚走了。”
　　“哦！”
　　电梯门开了，三个人正准备走进去，这时一个个子高高的人突然从电梯里窜出来，光光的头顶在日照灯下泛着亮光，看上去特别惹眼。
　　“是你？”王童惊呼一声。
　　高个子和尚听到呼声，停下来看了她一眼：“是你，你来这里干什么？”
　　王童：“来探望我叔叔，怎么，不可以吗？”
　　高个子和尚：“任何人都不允许靠近他。”
　　“凭什么？他是我继父，和我妈是合法夫妻，我是他合法的继女。我们是一家人，住在一起，为什么我不可以探望他？”
　　“没有为什么，不可以就是不可以。”高个子和尚着，朝病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