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逆战八方，返璞归真

　　酉时，无极县西北三十里处。
　　此时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月光透过头顶的密林，为张子山照亮前行的路。
　　不一会儿，他便来到红巾寨门口，红巾寨大门以山间石块垒成，月光漫洒之下，石门便仿若一只张嘴的猛兽，好似要将往来的人吞没。
　　张子山望着石门出神良久，摇头暗笑。
　　“嘁~”
　　我张子山这些年，多少大风大浪都走过来了，区区石门，何足惧哉！
　　且先进去将银两等便携物件取了，尔后转移阵地，先去雁门关闯一闯。
　　等我获得了些许侠名，再邀上三五同道中人，去六扇门告发...
　　不，万事还得靠自己，若是六扇门有那狗贼的人，岂不是自投罗网？
　　计定，张子山迈步走入红巾贼寨。
　　哒、哒、哒！
　　四周静悄悄的，他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好生寂寞啊！
　　进入寨门，张子山毫不犹豫地，便向最里头的小屋走去。
　　那是飞宏老大的房间，里头有数百两银子，是他此行的首要目标。
　　来到门口，他推门而入。
　　‘吱呀’
　　‘咯吱咯吱！”
　　木门摇响，仿若鬼泣，张子山无动于衷。
　　月光倾泻而入，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堆奇珍。
　　嗯？这是上次分给吴老三的青花瓷，怎会在老大房内？
　　嘶！我的银光盘怎么也在此处？
　　此时，张子山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他疾步后退，转身便要出门。
　　“呵呵呵！果然有漏网之鱼！”
　　“哈哈哈，沈头果然英明！”
　　黑暗中传来了男子的声音，字正腔圆，充满刚性。
　　还有些稀稀松松的，疑似喽啰的声音。
　　伴随着声音，周围火光大亮，张子山看见，从那些房间内快速涌出一群官差。
　　顺着刚性声音的来源望去，张子山的心便是一沉。
　　是他！前日一招击退自己的衙役头子。
　　尽管自己藏私了，可是此人的武艺，也不可小觑。
　　只见那人缓缓走近，看清了自己的面容，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嘿嘿，果然是你！”
　　张子山没有接话，而是放眼四顾，他在寻找可以逃脱的方向。
　　然而，周围全是官差，若是没有这个高手在，他倒是有信心能够击败在场的所有人。
　　看来，只能全力以赴了。
　　他心下叹息！
　　全力以赴，便不能留手。
　　我本不想杀人！
　　沈羽眼见这盗贼山子在四下观望，自然知道对方是想要逃跑。
　　他冷笑一声：“那日还没有好好打过，你就跑了，今日，我看你往哪跑！”
　　说着脚下施劲，向前急冲，一式【随便一击】奋然使出。
　　张子山见状，当即振衣拔枪，迎男而上。
　　此时此刻，自己唯一的机会，便是击败此人，然后以之为质，才能尽量少造杀戮。
　　他有信心，因为张氏流传千年的【问天枪法】中，第一式——逆战八方他已领会，且此招式无需内力便可驱使。
　　张子山是三流低手，他有内力，却显然约等于没有。
　　但见他枪出如龙，直指沈羽眉间。
　　沈羽见此，大喝一声：“来得好！”
　　说着，便是刀锋斜劈，精准地命中来袭的枪身。
　　沈羽格开枪身的同时，【落空刃】紧随其后。
　　这一式刀法，沈羽越用越熟练，乃是登峰造极的【五拳剑】中，沈羽最熟练的招式之一。
　　然而，逆战八方之所以以‘逆’称之，便是因为此招式擅长逆转对手劲力。
　　此时枪身被格开，眼见这捕头新招又来，张子山不急不缓，脚下一旋，枪身随之而转。
　　借此转势，枪身已携带万钧之力，横抡而来，击中沈羽手中刀。
　　“呯！”
　　星火四溅！
　　沈羽后退两步，张子山后退一步。
　　高下立判！
　　张子山嘴角一扬：“你不是对手，我可否就此离去？”
　　沈羽眼睛一眯，昨日，此人竟然藏私了！
　　他突的笑了。
　　哼，你藏私，我也藏私！
　　心念一动，唤出小宝贝。
　　“叮，你使用了一次‘武学强化·二星’，你对【五拳剑·二星】进行了一次强化，【五拳剑·二星】的熟练度得到了提升！”
　　五拳剑·二星——登峰造极→五拳剑·二星——返璞归真
　　沈羽又感受到了来自灵魂的颤栗，他觉得自己的力量、敏捷、以及体质都得到了相应的提升。
　　此次强化，使得他的体格变态如龙。
　　可称史泰龙！
　　而此次收获最大的，是他对于格斗的理解。
　　若是方才就达到此境界，沈羽便会在施展【落空刃】时，留力三分。
　　沈羽思绪飞扬，却是无端地想到了【亢龙有悔】。
　　顷刻之间，沈羽的武学，完成了一次质的飞跃。
　　张子山明显感受到了沈羽变得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他不知道。
　　但雁门张氏的祖训中，便有一句话：木石之性，安则静，危则动，方则止，圆则行。
　　张子山眉头微蹙，他想到了一个名词——善战者。
　　善战者，便如木石，每每行动，圆转如意，往来之间无破绽。
　　张子山再也等不下去了，只见他向着沈羽奋力疾行，长枪拖在身后。
　　待来到沈羽身前一丈时，他脚下急转，长枪顺势甩出。
　　依然是‘逆战八方’！
　　沈羽于间不容发之际，弯腿屈身，同时刀锋上格，以微小力道，撩开长枪。
　　随即脚尖一蹬，向着空门大开的张子山奔去。
　　舞空踢！
　　张子山枪身被挑开，却是不慌，只见他运劲一抽，长枪向后飞去。
　　他脚下再转，顷刻之间，长枪已经绕着他的腰身转了一圈，出现在身前。
　　此时枪身随着他瞬间的施为，力道已经转为向前。
　　长枪横向脱手而出。
　　恰好迎上了沈羽的舞空踢。
　　只见沈羽人在空中，一腿踢出，击中飞来的长枪。
　　他的攻势疾止。
　　只能这样了么？
　　不！
　　沈羽身怀返璞归真的【五拳剑】，自然要有所创新。
　　只见沈羽身躯微调，一脚踩在横置于半空中的铁枪上，向前猛进。
　　他已胜券在握！
　　原来沈羽虽然被铁枪阻住了进攻的势头，但是铁枪飞来，在沈羽眼中，却成了他的进身之阶。
　　舞空踢·二段！
　　张子山只见那捕头本来是一脚飞踢而来，可是在触碰到铁枪后，却是借着铁枪上的力道，改踢为踩，接着便飞身而来。
　　比逆战八方还要逆战八方！
　　出现在他眼中的，是一只带着异味的捕快鞋。
　　大码的！
　　沈羽一脚踩中张子山的脸，口中怪笑一声。
　　按理说他应该借机将刀搁在张子山脖子上的，可是沈羽不是一般人。
　　他是有系统在身的人。
　　只见沈羽随手弃刀，翻身落地，便对着视线模糊的张子山，发起了一次暴打。
　　捕班九人众在听到那怪声笑时，已然浑身发毛。
　　以往沈头‘训练’他们时，也是发出的如此笑声。
　　果然，只见沈头对着那毫无反抗之力的贼人，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打击。
　　…
　　…
　　“呼啊～呼啊～”
　　沈羽一脚踩在张子山身上，而张子山则是躺在地上，使劲地抽着气。
　　眼见这山子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道，沈羽才停止下来。
　　他是在等‘有效打击’的冷却时间。
　　沈羽之前做过实验，打击贼人期间，并不需要离开一段距离，而是在间隔一段时间后，便能开启新一轮的打击。
　　‘呼呼～’
　　山风刮过，整个山寨却悄无人声。
　　沈羽的尿性，在场的只有一人不知。
　　此时不远处的雷振飞，却是感同身受，忍不住发出爱的呼唤：
　　“沈头！要不…”
　　夜间风大，沈羽后面便听不清楚了。
　　此时冷却时间已过，他又踩了一脚张子山，这才歪着头看了雷振飞一眼：
　　“啥？你说什么？”
　　雷振飞呐呐不语。
　　沈羽不知道这山贼山子方才还想放过他们一马，所以此时打起来全没有心理负担。
　　他只知道，系统说的都对。
　　打了能给侠义值，那自然有该打的理由。
　　…
　　…
　　烛光摇曳，张子山躺在精修房内，身边是一堆金铁瓷器。
　　脸上的血迹早已经被风干，他睁着一只眼睛，出神地看着屋顶。
　　另一只眼睛，刚刚却是差点被踩爆，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亏得自己刚刚还想放过这些人，若是早知道这捕头如此变态，刚刚就该试着找个方向，突出重围，哪怕因此杀人了，也在所不惜。
　　沈羽不知道张子山的想法，因此他没有再次出手。
　　他走近张子山，伸出脚来。
　　鞋子未及近身，张子山已然闻到了异味，提神又醒脑。
　　他屏住呼吸，脑袋一歪，大大地吸了一口气，此后又再次屏住呼吸。
　　沈羽并不是变态，他只是想要用脚打个招呼而已，因此没有继续伸脚。
　　“可以老实回答我不，你叫什么名字？”
　　张子山用没有受伤的那只眼睛看着沈羽，回了一句：“登子丹～”
　　“啥！甄子丹？”
　　张子山歪头，再吸一口气：“担子担～”
　　沈羽看着张子山漏风的嘴巴，知道对方并不是在消遣自己。
　　好在这‘担子担’类似‘山子山’，沈羽便算对方没有欺骗自己。
　　“好，你听好了，本捕头侠义为先，最喜欢帮人打抱不平了，你且先说说你的来历。”
　　张子山独眼又看了沈羽一眼，回道：“但某逮睇店门定。”
　　沈羽颔首：“原来是来自雁门郡的，你继续，说说为何成为山贼？”
　　张子山独眼徒然大睁，其中的惊诧无法隐藏。
　　这都能听出来？我不信！
　　“担某等独睇担得，狄丁…”
　　“原来你本不是山贼，只因家中遭逢贼灾…”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