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黑市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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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过后，王三才便开了三间上房，其中两间自然是给他和方桐，而剩下的一间，则留给了白晓。
白晓先前虽然知道两国开战，可没想到那个开战的邻国居然是他父亲镇守的焚石城外的李国！
自从得知了这个消息，知道真相的白晓说了一句“我早该猜到的”后就变得一言不发。
王三才心中一动，感觉白晓似乎知道两国开战的一些隐情，只是在被赶出家门后，并没有想到这方面上去，原本王三才还想询问他一些这方面的事情，不过，考虑到白晓低落的情绪，王三才暂时并没有询问出口。
见白晓并没有任何想不开要去寻短见的样子，王三才和方桐才放心的离开了他的房间。
两人边聊边走下楼梯，忙活的掌柜看见两人下来，顿时热情的迎了上去：“两位大人这是？”
“我们出去一趟。”王三才又取出一块下品元石丢给掌柜：“上面那个小胖子你找人帮我看一下，千万别让他做出什么出格的傻事来。”
“好嘞！”掌柜眉开眼笑收下这块下品元石，他前不久显然也听到了王三才三人的对话声，语气一变，叹了口气：“真想不到他居然是焚石城的三少爷啊，我也是两个儿子的爹，我能明白当爹的苦心。”
说着，他突然取出一块刚才王三才扔给他为白晓开上房的中品元石，居然还感慨地摇头道：“两位修炼者大人，我只是一个开小客栈的掌柜，两位大人的食宿费我照常收，白家三少爷的食宿费我就免了，就当是为一个守城英雄尽一份心吧。”
王三才不禁有些意外的看了掌柜两眼，随后便微笑着接过了这块中品元石：“谢谢你，好人会有好报的。”
“谁都不容易。”掌柜收敛住笑容，紧接着，便给王三才两人让出了身子：“两位大人的马车我正让小童照顾着，不知道两位大人现在就要去取吗？”
王三才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们只是出去随便逛逛。”
掌柜没有再多说什么，微笑着退了下去。
王三才和方桐走出客栈，王三才看了看角落里的那些难民，叹道：“这个掌柜并不贪。”
方桐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啊，其实像白掌柜那样的财迷并不多。”
说完，方桐见王三才漫无目的的逛着，不禁问道：“大哥，我们要去哪儿？”
今天发生的一切，让王三才又体会到了些许的温暖，他心中一动，接着就道：“去黑市看看。”
方桐微微一愣，想起在城外王三才的原话，心中虽然还略有担心，但并没有多说什么，给王三才带起路来。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黑市门前，一路上，两人都见到了不少蹲在角落里不怀好意打量着自己的难民，只是，碍于随处可见的巡逻兵卫，这些难民根本就不敢发作。
而一来到黑市门口，难民就变得少多了，重要的是，土野城的黑市王三才感到很是意外，这里的黑市并不像一些小城镇里那样只是一个露天的广场，而是特意修建了一座封闭的建筑，虽然谈不上雄伟，但四周封闭，还有兵卫把守，足以看得出这里对于黑市的重视。
方桐看出了王三才的不解，边走边解释道：“但凡大点的城镇，都对黑市特别器重，因为很多家族的所得到的一些东西不方便在明面上出售，只好把它们放在黑市中，而且，黑市的利润通常高得吓人，家族的一小部分来源也来自对于黑市内柜台的税收。”
王三才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之后两人便朝里面走了进去，但还不等走进去的时候，兵卫就把两人拦了下来。
王三才在路上已经听方桐说了大城内的黑市规矩不同于小城镇的黑市，必须有足够的“本钱”才能进去，他看了眼这两个守门兵卫，装作取钱的样子朝衣服内伸进去了一只手，闭眼从仓库中取出了一块中品元石，放在两名兵卫的眼前：“可以吗？”
两名兵卫顿时放行。
中品元石对于王三才来说不算什么，但绝对够进黑市的资格了。
一走进去，王三才就发现里面的光线并不是多么的黑暗，抬头就能看到天花板上悬吊着的吊灯，虽然吊灯上燃烧的只是蜡烛，但一排排吊灯紧挨着，燃烧出的光亮程度也不比外面差上多少。
里面是一个很普通的大厅，大厅中摆放着一个个石台，在石台上摆放着一件件卖家需要卖掉的东西，随处可见前来黑市内购物的顾客，而墙角处则站着一排排手持长矛腰挂佩剑的兵卫维持秩序。
想来是战争期间带来的生活压力，外面的普通市场并不见得多么安全，让很多人都把珍藏多年的东西拿到这里前来出售，黑市内的柜台全都已满，但就算这样，购物淘宝的顾客也要比卖家多，只是，大部分顾客显然只是带着淘宝的心理，以至于许多卖家根本就卖不出去东西，但这些卖家也并不着急，只要他们卖不出去东西，也就不用交付税收，只交付便宜的柜台费就足够了。
王三才走了一会儿，突然注意到在最里面的几排柜台简直人满为患，许多顾客甚至都手提着布袋站在后面排着长长的队伍，关键是，这几排柜台上就只有三个柜台站着卖家，王三才不禁疑惑问道：“他们这都是要买什么？就三个卖家居然还排起了这么长的队伍？”
方桐脸sè有些古怪，低声道：“大哥，那三个卖家就是放高利贷的人，在这战争期间，大家族不会对外开放兑换高等元石，想要兑换高等元石就只能前来黑市以高价兑换，这些买家也大多都是生意人，为了避免战火蔓延到这里无暇估计金钱，只能把大量低等元石兑换成更容易携带的高等元石方便逃跑，剩下一小部分才会是修炼者，为了能在战争中尽可能的保存住自己的xìng命，只能省吃俭用来兑换一块上品元石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
王三才低头沉思了片刻：“这些放高利贷的都是什么人？现在黄氏家族似乎也紧缺高等元石吧？他们在黄氏家族的地盘上居然不先向黄氏家族出售高等元石？”
方桐明白他的意思，原本庞家掌管土野城的时候，他也有很多这方面的经验，当即解释道：“这可以说是黄氏家族默许的了，如果黄氏家族收购高等元石的话，势必要比黑市的价格低上一些，大哥你看，现在这一排柜台也就只有三个卖家，就说明其他放高利贷的人手里的高等元石，全都已经被黄氏家族收购了，黄氏家族也总得给普通人留一个后路，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买断所有放高利贷人手里的高等元石的，不然恐怕会激起民变。”
顿了一下，方桐继续补充道：“而且，在非战争期间，家族消耗的高等元石肯定会比消耗低等元石的速度慢，等低等元石不足以维持家族时，家族便会对外开放兑换高等元石，而且都是以大陆比例兑换，不会赚取中间的利润差，那个时候，这些放高利贷的人也能把囤积的低等元石来到家族里兑换成高等元石大发一笔横财了。”
王三才点了点头：“这样的话，大家族岂不是很吃亏？”
方桐摇头道：“大家族都有专门的猎兽人，非战争期间并不用担心高等元石的消耗，而且，控制地盘上的经济也只会使用低等元石，比如，发给私军的军饷全都是低等元石，而这些私军出去吃喝piáojì全都是花费的低等元石，这些低等元石落在jì院老鸨、各种老板手里，等他们囤积到一定数量，而又等不到大家族对外开放兑换高等元石的话，没处放的他们一定会前来黑市兑换，到最后，这些低等元石又会重新流入家族手中，可以说，吃亏的并不是家族，而是这些老板们。”
听到方桐这么一解释，王三才也顿时恍然，大家族永远都不会吃亏，吃亏的说到底还是底层最普通的民众了。
而维持市场经济的就是这些放高利贷的人，如果没有他们，那在大家族不对外开放兑换高等元石的时候，就会出现各种经济问题，可以说，是这些放高利贷的维持着微妙的平衡，所以，大家族也不会把他们的高等元石收绝。
虽然，方桐说的这些也有不少的漏洞，但他毕竟只是庞家的一个儿子，因为私生子的身份，平时也不可能会得到分管的权力，能知道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而且，王三才也并不在乎大家族是怎样控制经济的，他往里面走着的工夫，也看到在最里面的角落上还有一条向上的楼梯，看到楼梯口处有一些重兵把守，不禁好奇问道：“那里是怎么回事？”
方桐顺势看了一眼，立即解释道：“二层就是黄氏家族贩售物品的地方了，而且二楼也有专门供黄氏家族进出的通道，他们不用走我们进来的正门。”
说完，他突然语气一转，复杂道：“那个通道两年之前我还走过不少次呢。”
王三才见方桐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便不再这个话题上多说，而是换了一个话题问道：“那这些放高利贷的人是如何缴税的？”
方桐摇了摇头，快速把不愉快的回忆压进心底，解释道：“他们与那些卖家不同，不用缴税，而黄氏家族也不会收取他们的柜台费。”
王三才点了点头，这些放高利贷的人是维持城内经济运转的，不收取费用也说的过去，随后指了指一个空柜台问道：“这么说，如果我站在那个柜台前，是不是我也可以开始放高利贷了？”
方桐到现在也搞不清楚王三才的用意，但还是用肯定的语气回道：“是的，只要大哥有足够的高等元石。”
话说着的工夫，两人也渐渐走近，王三才就看到，在其中一个柜台前，一个前来兑换的买家把一个大大的袋子放在柜台上：“这是五百块中品元石。”
放高利贷的卖家显然放了不是一年两年，只是打眼一瞧，就能确定这个大袋子里的确是五百块中品元石，他点了点头，身后面跟着的小童就吃力的把这个大袋子搬到了柜台底下，随后，放高利贷的卖家就从下面的一个小布袋里摸出一块上品元石来丢给了这个买家。
王三才看着买家拿了这块上品元石就走，没有任何不甘心的样子，心中震惊之下不禁脱口而出：“居然是四倍纯利润！”
方桐显然也有些意外当下的利润是如此之高，只是，他不等他说什么的时候，就看到，从最里面的那个楼梯上走下来了一群兵卫，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护在了中间，齐齐响起的脚步声瞬间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王三才显示一愣，但紧接着，就看到那些站在柜台前，排着长长队伍等待兑换高等元石的买家脸sè瞬间就垮了下来，就连放高利贷的卖家，脸sè也变得很不好看。
王三才故意站远了一点，眉毛一挑：“黄氏家族的人？”
方桐只是轻轻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被重重兵卫护在其中的老者很快就走到了三名放高利贷卖家的身后，扫了一眼三人柜台底下的布袋，挑了一个拥有布袋最少的卖家走了过去。
三名放高利贷的卖家很配合的都装作没有看见老者和兵卫，尽快的与排着队伍的买家做着交易，而老者也不在意，径自走到了那人的身后，对着排在他柜台前的那些普通人一挥手：“去他们俩那边排吧。”
话音一落下，其他两个卖家顿时就松了口气，而被叫住的这名卖家身子顿时就僵住了。
王三才注意到这名老者不但打扮华贵，手上还拄了一把镶嵌着玛瑙的拐杖，虽然满头白发满脸皱纹，但却显得jīng神奕奕，丝毫看不出衰态。
最重要的是，他一开口，王三才顿时就听出他正是黄氏家族大少爷口中的“李叔”，只是语气变得硬气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