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丑话说在前头

　　　　柳放硬着有些发麻的头皮，小声道：“伯母，您放心，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缠着小柔，我一定离她远远地......”
　　“啪”的一声，苏夫人突然重重拍了一下柜子，蜡烛也被震翻，幸好苏那柔手快，反手接住：“娘，您不要生气，当心气坏身体。”又将蜡烛定定的粘到柜子上，还好，没熄。
　　“小柔，你先出去，我单独和他谈谈。”
　　“娘，我不出去，我要听听这个负心汉到底要说些什么？”苏那柔又把刀架在柳放的脖子上，气咻咻道：“他敢说不要我，我就送他去见我爹。”先出去？她才不干，等下万一娘亲又对柳放动手，那岂不是又要让他吃大亏了？谨慎起见，她要全过程都盯着。
　　“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出头，你先出去，他敢不要你，我扒了他的皮。”苏夫人安抚的硬是让她先退出去。
　　瞅瞅柳放，迟疑的，为难着终于还是退出车厢，却还是在车厢外守护着倾听。反正柳放的眼睛被蒙起来了，也看不见娘亲的表情，应该是不会紧张难过。而以她对娘亲的了解，一般在这种情况下，她应该是不会乱动手教训人的。这也是她为了保护柳放而施展的哀兵之计，为了让娘亲接受柳放，她可真是想破了脑袋，绞尽了脑汁，不管以前娘亲到底对柳放说了什么？今天她肯定会全部收回。
　　“柳放，既然你和小柔的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我也不好再反对什么。”苏夫人长长叹了口气，慢慢道：“我是非常不满意你，也非常不认可你，甚至非常非常瞧不起你，你这个人没有家教，没有廉耻，又是一个花名在外的登徒浪子，这世间上，是没有哪个做娘的，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的一个男人，如果不是你欺负了小柔，又让小柔死心塌地，要死要活的爱上你，我是绝不会同意你。”
　　柳放默然无语，这个苏伯母说话，真是尖酸刻薄得很，但是站在她的立场想，她说的也确实不无道理。自己在江湖中的名声本就不太好，人人都管自己叫浪子，虽然那都是为了寻找苏那柔才导致的严重恶果，但是他也从来没有后悔过。但是要说他没有家教，没有廉耻，他可不承认。不错，他虽然没有爹娘管教，但他的师父却把他教的很好，为人厚道，知书达理，善良正直，轻生死，重情义，绝对没有半分对不起人的地方。
　　他一路走来，虽然花名在外，但是却从来没有和别的女子勾三搭四，也从来没有欺负过别的女子，只有苏那柔才会让他情不自禁。他也是一个很正常，非常正常的男子，面对自己的梦中情人，难免会有一些把持不住，难免会有少少出格的举动，但是那也是人之常情，绝不会是什么不知礼仪廉耻。
　　苏夫人静静瞅着他半晌，他眼睛被蒙起来了，也看不出他是什么神情，她也不想看清，既然已经不得不认这个女婿，她就不得不把话说清楚，不得不先给他来个下马威，不得不把他以前的坏毛病，坏习惯通通连根拔起。
　　“柳放，我可以把小柔嫁给你，但是丑话我却要对你说在前头，小柔是我最宝贝的，也是唯一的女儿，所以不管她嫁给谁，我都要跟着，而且你终身都不可以再纳其它小妾，你以前是臭名昭彰的江湖浪子，以后你要改邪归正，最好谋个一官半职，否则，我就是让小柔做一个老姑娘，我也不把她嫁给你。”
　　“伯母......”听到苏夫人居然同意把小柔嫁给他，他真是惊喜莫名，刚想说他什么都同意，但突然又想到自己已经功力尽失，已经没有能力再保护她们，江湖路上，他已经变成一个无能的废物，变成了她们的累赘，他已经没有资格再要苏那柔了，他的心突然又沉进水里，拔凉拔凉的。
　　“我......我......”他迟疑的，痛苦的，艰难地好不容易道：“我不能娶小柔。”
　　“你说什么？”苏夫人闻言勃然大怒，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怒斥：“有胆你给我再说一遍。”好你个臭小子，你居然还敢给我翘尾巴了。
　　“伯母......对不起。”柳放真是痛不欲生，他追了一辈子的苏那柔，他最爱的女人，现在终于可以毫无阻碍的嫁给自己了，可偏偏却是自己不能再娶她，不能再拥有她，这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荒天下之大唐，这真是要他的命。
　　“伯母，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我不娶小柔，我不能娶小柔。”柳放颤抖着声音，真恨不得立马就能死去。
　　苏夫人气得火冒金星，一把掐住他的咽喉，怒叫：“好你个臭小子，给你脸不要脸，你胆敢玩弄我家小柔，你胆敢始乱终弃，你可是以为我不敢杀你么？”她愤然使力，手指越掐越紧，掐得柳放再也说不出话，脑袋逐渐昏沉，胸腔也仿佛快要缺氧爆裂，神思也突然飘忽起来。
　　苏那柔突然拉开车厢门，惶急的钻了进来，一把拉住苏夫人的手，急道：“娘，您这是做什么？快放手，您会掐死他的，您快放手呀。”使劲掰开她的手，把柳放搂进怀里。柳放全身已经软得没有丝毫力气，靠在她怀里急促的喘息，好不容易才缓过气，不停的咳嗽。
　　“你这个死丫头，你还护着他作甚么？他不肯娶你，他要始乱终弃，你还护着他？”苏夫人怒不可遏，真是恨女不成才，没骨气，没脸皮。
　　苏那柔紧紧搂着柳放，心疼得眼泪都掉了下来，轻轻拍着他的背，又轻轻抚摸他的心口，惶声道：“柳放，你怎样了？好点没？”
　　柳放好不容易止住咳，勉强道：“我没事，小柔，是我对不起你，你就让你娘杀了我吧，我……我不能娶你。”
　　苏那柔怔然的凝视他，沉默着，许久许久才道：“告诉我理由，为什么不能娶我？你说的我满意了，我就会放开你，你说得我不满意，我就把你捆回去做我的奴隶。”
　　“小柔，是我对不起你，你就当从来也没有认识过我，我们分手吧。”他悲伤的说，眼睛被蒙着了也是有好处的，很难说出口的话也变得容易了一点。
　　“理由，我要理由。”苏那柔还是紧紧抱着他，不给他松绑，也不摘下他的眼罩，起初还以为是因为娘亲的关系，他才叫着要分手，但此刻看来，她娘亲根本就不是问题的关键，看来，这个柳放是欠收拾。